原文取自2009年5月某一號天理時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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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一屆「信仰研討會」摘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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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躊躇於信仰之道的青年朋友
松本 滋
作者簡介:
一九三三年出生於東京。一九五五年畢業於東京大學文學院宗教學宗教史學科。一九六二年至一九六七年,赴美國哈佛大學留學,並取得博士學位。歸國後,身兼谿鄉分教會會長、聖心女子大學教授及天理大學講師等職。現為聖心女子大學榮譽教授。著有『宗教心理學』(東京大學出版會)、『天理教的信仰與思想』(道友社)等。
阿久悠作詞的「青春時代」這首歌中,有一段文字:「回首青春時期,彷彿夢境般朦朧,充滿徬徨與迷惘」。
對天理大學的學子而言,不管自身是否願意,多少都脫離不了和宗教、信仰、天理教的關係!
我的青春時期,簡直就是「徬徨與迷惘」的翻版。在座的各位當中,若有人正處於困惑、徬徨中,也不用擔心,就把它當作是年輕人的特權,本理所當然,每天好好地過日子即可。
徬徨與迷惘
做學問,客觀性非常重要。相對的,信仰則是主觀問題,也就是自己「內心」的問題。單純選擇其一的話,並不困難。
而我卻必須一直面對「信仰」與「學問」,對人類皆相當重要的兩者;具體而言,就是身兼教會長及大學教職兩種職務。
想要兩者皆能有所成就,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幾乎超乎想像之外。我這幾十年來,可以得到些許成就,都是承蒙父母神的巧妙安排,和教祖的引導。
我出生於東京的一所教會。教會設立於一八九三年,歷史淵源頗深,至今已是第三代的信仰。
由於從小生活在教會,因此,小學時期即學會了聖舞手勢,之後進入天理初中,更是牢記於心。
只是始終無法坦然面對信仰,進入東京的高中後,開始迴避天理之道。上大學後,對天理教的批判及反抗心更是強烈。特別是二十歲左右,每天幾乎都處在「徬徨與迷惘」的狀況中。
一九五三年,必須對主修學科作出抉擇時,原本打算選擇法學院或經濟學院,但上了兩院系的課後,覺得對自己的人生似乎助益不大。於是重新選取學分,決定主修文學院宗教學系。如今回想起來,深深覺得這一定是父母神巧妙的重要引導。後來我知道,二代真柱中山正善也出身於宗教學系。
二代真柱是戰後主導日本宗教學界岸本英夫教授的學弟,兩人大概相差一、兩屆,彼此以「岸本」、「中山」互稱。我在完全不知情下,選擇了相同學系。
選擇該學系的理由是,既然無法坦然承襲雙親的信仰,又難以切割,乾脆徹底探究宗教學,以批判的角度看待涵蓋天理教的所有宗教,從中找尋自己想走的路。
從批判到理解
宗教學的課程中,首先學到的就是岸本英夫教授所說:「學習宗教學最重要的一點,就是要以『世界上的任何宗教皆由人運作』的觀點,溫和看待」,「世界上的各種宗教,有接近『原始宗教』的教派,也有像佛教、基督教等所謂的『高度宗教』,不管哪一種,皆由人運作」。
其後,我又以根據宗教心理學、宗教社會學等方法論,研讀世界的各種宗教,也因此逐漸改變了對天理教的看法。原本以批判宗教為出發點,而選擇了宗教學系的自己,反而由其中學到了理解宗教的重要性。
大學畢業後,繼續攻讀博士課程,並於一九六○年起擔任大學研究室助理。同年,某位教授推薦我代表日本宗教學會,在「九學會聯合大會」(由心理學、社會學、人類學、民俗學等學會組成)發表演說。
對當時的我而言,這是非常困難的課題。聯合大會基本上是以實際的社會調查為發表主題,我雖學了不少理論,卻沒有實際的調查經驗。手上完全沒有可供發表的資料。
和該教授商量後,他說了一句話,「你家不是天理教會嗎?發表天理教不就成了。」理論上看似合理,然而在別人眼中是天理教信者的我,卻從來不曾正式研究過天理教的教義。
當時的我完全沒料到,這竟成了左右我人生的轉捩點。事後回想起來,一定是父母神放了一條長線,將我引上這條路。
為了發表演說,我不得不開始調查天理教,也因此得以第一次認真地面對天理教的教理。
該學會當年的共同主題是「象徵」。「天理教的象徵為何」,一開始我想了許多,後來從教理的探討當中,發現了「元始之理」、「聖舞之理」、「原地之理」等中心教義,極具深層的象徵性。
得知我將在學會發表演說的二代真柱,喚我過去,給我一些資料,並和我進行一對一的對談,要我儘量提問,不用拘束。對教義一知半解的我,毫不猶疑地發問。真柱也逐一回答,並告訴我答案的資料出處及探討之道。
一直以來,對於生長於教會卻絲毫不解教祖教義的自己甚感汗顏,這一次終於透過學問,深入地理解與探究教祖的教義。
我們總是無法得知父母神如何安排,而人生的轉機也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造訪。
從理解到實踐之躍進
凡事不管是屬於理性或客觀性,都無法由理解直接進入實踐。同樣的,就算理解了教理,也無法立刻實踐信仰;也就是說,對宗教即使已經從批判昇級到理解階段,真正的信仰世界卻仍在遙遠的前方。飽讀教義書籍後,才體會到明白再多的教理,仍不算是信仰。要親身實踐,才是信仰的開始。
從理解步入實踐的階段,須要極大的躍進。沒有一次的飛躍,就算在教會長大,聽取再多的教理,仍不是真正的信仰者。
躍進的時機,依人而定。其中或許也有不用經過此過程者。例如,亦有人在雙親及環境的薰陶下,自然培養起信仰心,成為出色的用木。即使是這樣的人,人生過程中亦難免面臨一、二次考驗本身信仰真誠度的時候。
我個人的躍進時機,則是在九學會發表後的不久。一九六一年一月廿六日,返回原地春季大祭參拜的父親突然病倒。可能是因為當時教會的改建,讓父親過於勞累所致。但是我深感父親於一月廿六日這個大日子,在原地病倒的事實背後,必定含有深厚的神意。
大家都知道,一八八七年一月廿六日,教祖為了促使人類心靈成長而隱去身影。在這個深具意義的元始一日,我的父親病倒於原地,一定是父母神欲催促我心靈成長而來。
若非之前曾深入探討教理,恐怕我無法如此感受。身為教會子女,卻連別席講話都沒聽過的我,於是決心聆聽別席,並放棄學術研究,從此步向以神為上之路。這就是我信仰的元始之日。
信仰為基
雖然岸本教授極力苦勸,要我三思,但是我的心意十分堅定。一般來說,事情應該到此就結束。因為對教會而言,沒有比教會長繼承者決心步上以神為上之路,更值得欣慰了。沒料到事情卻尚未落幕。
二月中旬,突然接到二代真柱的一通電話,邀我在銀座的某店見面。抵達後,發現除了二代真柱外,岸本教授也在場。
岸本教授表示,「費盡唇舌希望你不要放棄做學問,你卻不聽,沒辦法只好拜託中山,希望你好好聽中山的話!」
二代真柱說,「我很高興在教會生長的你,願意回到教會。不過並不是專職於教會神務的人就不能做學問,或做學問的人就無法做教會的事,這樣的想法未免狹隘。做會長的人也可以擁有各種興趣,不是嗎?你就把學問當作興趣繼續下去吧!」
這一席話,成了決定我人生方向的關鍵。當時的情景以及真柱的話至今依然深烙在我的腦海中。
但是我仍暫別研究室,從事一段時間的佈教工作,並進入修養科。就在修養科課程結業前,我收到了哈佛大學研究所的入學許可證。
原本決定專心從事教會神務的我,為此困惑不已。後來因為二代真柱的一句「去!」,我才遠渡重洋,在哈佛大學留學了四年八個月。
一九六七年四月歸國後,向二代真柱致謝時,真柱問我今後的人生規劃是否已定時,我大言不慚地說道,自己今後會住在東京的教會,希望可以兼顧信仰與學問。二代真柱聽了立刻說,「不是兼顧,而是凡事以信仰為基礎。先有信仰,才有學問、藝術、體育等人類所有的活動。」真柱的一番話,讓我深感自身想法的膚淺。
真柱接著又說:「來天理大學任教!」不料半年後的十一月十四日,二代真柱竟轉生辭世。
之後三十二年間,我兩地往返,在天理大學兼課,每週上三堂課,並擔任畢業論文的指導老師。
力求領悟神意
回顧自己的人生,在別人的眼中,我好似腳踏兩條船。但我一直以信仰為基礎,進行學問和研究活動。
年輕時期常有迷惘之際。迷惑當中一定有來自父母神的訊息。為了使每個人都成為優秀的用木,父母神早有定見和安排。各種的轉機、體驗,每個人的時機不一,最重要的是能切實領悟父母神的訊息。
無論透過甚麼方式的窗口,都要力求了解父母神元始的終極教義,並接近父母神意;換句話說,就是致力於探求父母神元始神意的根源。
『御筆先』諭示:
「創世根源使探究
有力盡量可掘求」
五號85
「創世根源追到底
世上無人可匹敵」
五號86
不管各位將來從事何種工作,希望大家都能謹記父母神意,不斷自我精進。
(匡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