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上禮拜在台北找到工作,工作的地方是國內一家精密儀器公司。原本想找的是行政方面的工作,最後找到的是業務。上班一個多禮拜下來,每天的工作就是不斷的打電話。從宗教團體打到學校,再打到研究單位,依產品不同,適用性不同,講話方式和內容也必須跟著做調整。有時候一整天下來只有2、3個人對公司產品有點興趣,感覺就像在挨家挨戶按電鈴傳教一樣困難。這2個禮拜下來,深深感覺到台灣人對國外大廠有極強的向心力。
為了能回花蓮參加一年一度的豐年祭活動,和主管約定好提早到公司報到,為自己掙得幾天連續假期。昨天先搭巴士到羅東,再轉火車回花蓮,無巧不巧,兩段路程都和一位美國人乘在同一輛(節)車箱裡。火車駛抵花蓮前問對方在花蓮是否有認識的人,對方說沒有,於是就請媽媽載對方一程到民宿去。在花蓮旅遊沒有交通工具哪裡也不能去,今天早上便開車載對方到慈濟精舍參觀。
精舍已經是全台聞名的觀光景點,但身為在地人卻是第一次參觀。我們先到停車場旁的肥皂工廠,一位師姐看到我們進來便熱情地招呼。她向我們介紹證嚴法師(師姐稱「上人」)五十年前便在這個地方修行弘法,精舍至今不接受外界供養,所有的開支都是自行生產各類產品來籌措,如救災用的香積飯、大豆粉,手工肥皂、提煉精油等等,將近30項的產品陸續開發出來,也是慈濟這些年來的成長拙壯之道。特別是肥皂都是在這個停車場旁的工廠半自動生產的(為節約能源盡可能不用機器),需經過2個月乾燥,一年只能生產4次,不計成本,無添加化學原料,每一粒都是師父和志工的心血。
聽完師姐的介紹,到對面的販賣部,又一位師姐請我們進去喝茶。師姐先問我們要喝熱茶還是冷茶,然後端來一壼紅茶和一壼烏龍茶,還有一個小點心。我和美國人就這樣一邊聊天一邊乘涼坐了大約半小時,然後才到真正的目的地精舍去。
一走進精舍建築的前面,才拍完照,又一位師姐前來招呼。她把我們拉進樹陰下,向我們介紹精舍至今已經經歷過14次的改建,從一開始證嚴法師的母親買下30坪大小的修行房間,一直擴充到現在有佛壇、花園、餐廳、宿舍,還有每天早上法師講經的講堂。師姐說法師每天早上2點多起床,4點貢佛,5點20分起講經一小時,到7點和世界各地據點開視訊會議,其他精舍裡的師父也是每天不到4點就起床,一直忙到晚上10點才休息。
從正面脫鞋進入舍內,參觀了精緻的講堂以後,師姐帶我們到餐廳用餐。用餐的同時,她說自己的家在台北淡水,今年只來這裡當志工2次,上一次是1月。來這裡當志工4天,自己花車票錢過來,回去又繼續在當地的志工組織裡幫忙。師姐的家人雖然沒有一起投入,但也不反對。
吃完飯後,師姐帶我們去看精舍的回收中心,特別叮嚀我們垃圾袋要重覆使用,只要洗乾淨可以用4~5次,還很認真的說「愛護地球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吃素」。最後離去前師姐指著走道上慈濟到各地賑災的海報,再次向我們說明慈濟的志業,還要我跟美國人說,回去的時候要告訴別人在這裡看到的聽到的,也觀迎下次來台灣的時候再「回來」這個「心靈的故鄉」。
我們在精舍共待了3個小時。在師姐們講解的過程裡,我並沒有對哪件事情特別感到讚嘆,因為慈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,尤其對花蓮人來說特別耳熟能詳。但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是,慈濟似乎是在幾十年的時間裡,特別是最近20年裡,已經趕上天理教花100多年才完成的事業。說救災也好,或是宿舍(詰所),醫院,海外據點,志工的人數和熱忱,還有,「心靈的故鄉」,聽到的許多跟在天理接觸到的都很類似。隱隱約約感覺慈濟照著天理教的路走,同時也不可否認,慈濟用本身獨特的方法來貢獻社會。
有關慈濟的批評從來沒有中斷過。就像堤拉米蘇、曾記麻薯、車輪餅、公正街包子一樣,花蓮人常常搞不清楚外地人在瘋什麼,對慈濟的印象也一直是毀譽參半。當我走進講堂,看到講堂正中央的牆上畫有繁星象徵全宇宙,而正中間實在是酷似證嚴法師的宇宙大覺者手指著地球飄在半空中,我不得不說有一種將法師神格化的印象。
也許有人會說,慈濟不夠資格當作宗教界的表率。但慈濟讓許多人找到依靠。志工們堅定地投入法師指導的志業,並且生氣蓬勃地向世人宣傳他(她)們的理念。雖然不是所有的慈濟做法都符合社會的期待,但慈濟不是邪教,也確實用具體行動來貢獻社會。比起許多以自利為出發點的社會組織,慈濟的存在價值還是值得得到正面肯定。